逃下去没有用,迟早被抓。”
鲛人问:“那怎么办?”
白皓修的心飘向静灵界,嘴上道:“只有找同等分量的势力,让他们庇护我们了。”
鲛人听他说“我们”,心中暗喜,但又想到事情这么复杂,牵扯到的人类越多对她肯定越是不利,又纠结起来。
殊不知白皓修也一样的纠结。
——回去吗?
鲛人是个炸弹,大范围的魂体炸弹,拿回去总会爆掉,区别只是上位者如何控制爆炸的形式和范围而已。她被利用、被解剖、被销毁,怎么都有可能。
——而我要做什么呢?
白皓修眼前闪现技术局的一幕幕,呼吸急促起来,心脏乱跳。再将目光投向斛云山脉,强撑着问:“你说总坛在那边?”
鲛人说:“嗯。”转念说:“不是要杀他们?怎么还找总坛?”
白皓修说:“他们了解你,总坛可能有资料库。而且如果真的有空间构术……我该去学一学。”
鲛人一惊,“嗯?”
白皓修略是苦笑,“这是资本,否则静灵界不会听我们说话的。你理解的没有错,我们都不是人,但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霸主。我们唯一的办法是让自己对他们有用。”
鲛人听得眉头紧蹙,胸中燃起一腔愤懑。
白皓修接着说:“目前已知,圣炎和静灵界的人都有参与,最坏的情况就是这北陆两大国最顶层的势力合谋。但我不相信所有上层都知道这件事,起码柳州大都护不知道,而我本来的去向是璇玑台,那么璇玑台大礼司也不知道。”
鲛人有点绕,“知道什么?”
白皓修说:“你是一个计划,战争兵器计划的产物。你前脚现世,后脚大礼司蒲瑾就到了,凭你当晚留在现场的痕迹,他没准能看出些端倪。所以,你的这次出逃,不仅仅是把我从那亚种手中抢走了那么简单。如果蒲瑾能侦辨你的身份,或者能明断这次事件的严重性,就等于给敌人的蛰伏期画上了休止符!”
鲛人听得完全愣住。
白皓修盯着她,“意思是他们可能会打起来,或者已经打起来了。”
鲛人努力跟上思路,问:“我们寻找……这计划主谋的,对家?”
白皓修冷笑,又不置可否。
鲛人越发看不懂他的表情,他身上的气氛,寒冷和燥热交织,明明说得很清楚,可为什么是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呢?
白皓修仰面朝天,浑身早就湿透了。突然心中一根弦绷断,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折,跪倒下去。
鲛人吓一跳,赶紧过去看他。
狂风呼啸,电闪雷鸣!
白皓修不知道崩溃是什么感觉,也许就是现在,他抵在坚硬的大石头上剧烈地发抖,身体蜷缩,站不起来。他想躲开鲛人,想躲开一切异常,怕再受伤,怕再失望。可现在只有这个怪物在身边,甚至也只有她是“同类”!哪怕她也浑身带毒,危险至极。
鲛人才知道白皓修是这么的害怕,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,攀着他肩膀,尽量把自己靠过去。白皓修感觉这一抱就像是跟死神亲密接触,缔结了什么盟约似的……只听鲛人慌慌张张地说:“你别怕呀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暴雨倾盆,灌满黑夜,世界被酣畅淋漓的喧嚣填满了。白皓修哪里相信她的话?也根本看不到光明。可人总是会相信光明,哪怕前景一片漆黑,他都知道自己仍然会走下去,终点只有死亡,或者疯狂,在那之前都不会停止前进。
因为光明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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